凤栖第小区居民正将分类后的废纸壳放入智能回收机。 (胡磊 摄)
4月11日上午，凤栖第小区居民吕先生提着一捆整理好的废纸箱，走到楼下的智能回收机前，熟练地刷卡操作，十几秒之后，手机上传来收到返现的提示音。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智能回收机北侧十几米处摆放着6只不同颜色的分类垃圾桶，桶内鸡蛋壳等厨余垃圾与本可回收的旧纸箱混杂在一起。
一个月前，作为山东趣享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的第二批投放设备，6台智能回收机进入凤栖第小区。当月底，我市传来消息，今年年底前，党政机关、事业单位，车站、宾馆等公共场所将强制实施垃圾分类。
近年来，我市在垃圾分类方面进行了多方努力，但与其他城市一样，未能取得满意效果。不过，被称为“国内仅此一家”的智能回收机面世，为垃圾分类的推广提供了另一种思路。
一台机器一天回收60多千克
2017年3月23日，在经过两年多的准备之后，山东趣享信息科技有限公司“点点回收”项目推出了智能回收机，第一批8台设备投放在银座花园及周边师东新村等4个小区。与之前其他城市出现的类似设备相比，该机器因具有返现功能，被称为“全国仅此一家”。
第一批投放的8台设备，截至目前共回收各类废品13756.8千克，平均每台机器每天回收60多公斤。账户余额“冠军”是银座花园小区的一位居民，余额已达2009.72元。
一年之后，经过改进的第二批智能回收机投放到凤栖第小区。改进版设备可以回收纸壳、报纸、书本杂志、铝制易拉罐、透明塑料瓶、宣传单页6种废品，用户可选择微信操作和刷卡两种方式，投入口尺寸进一步增大，箱体容量也由1立方米变为1.5立方米。但即便如此，回收箱仍然需要每天清运两次。机器进入该小区一个月来，多位居民的账号上已经累计200多元，目前最多的一位，账户余额已达768.56元。
4月11日，前来使用回收机的凤栖第小区居民吕先生等人表示，这种机器基本上能回收大部分有价值的生活废品，最重要的是使用方便，不需要长时间积攒，随时可以回收，“现在找流动收废品的很难，不是人家不来，就是我们没空，总不凑巧。”
传统废品回收人锐减一多半
“居民们的感觉非常准确，传统收废品的人确实越来越少。”山东趣享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姜健告诉记者，这其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。
再生资源回收在我国是一个有着“悠久历史”的行业。有说法称，我国“拾荒大军”有1800万人，他们在垃圾产生后的第一个环节，就把几乎所有可再利用的废品进行了分拣，对中国垃圾减量起到了很大作用。
但近年来，我国垃圾增量比人口增速快很多。2015年到2017年，我市生活垃圾平均增速达到了10%左右，而城市人口增长只有1%左右。这一方面是因为生活水平提高导致垃圾增多，另一方面原因是越来越多的可再利用废品没有被回收，而是混入了生活垃圾。
市城管局相关人员介绍，中国有着一个自发形成的、相对完善的废品回收市场，不需要政府去补贴就能自发运行。但随着社会的发展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，废品量越来越大。与此同时，从事废品回收行业的人却越来越少。“原来我们有分出来卖掉的习惯，现在却没人分了，更重要的是没人收了。”据估算，2015年前，我市废品行业从业人数高峰期能达到6000到8000人，现在可能还不到3000人。原来每人每年能挣8万元至10万元，现在每月也就三五千元。
姜健介绍，传统废品回收群体，每人每天回收量大约为150千克，回收效率低，年人均产值只有3万多元，这正是这一行业日渐式微的原因。而可再生资源回收的萎缩，进一步加剧了垃圾分类的必要性。
为居民建立垃圾分类回收通道
按照工作效率计算，与传统废品回收行业相比，利用智能回收机，每人每天可回收废品1吨，相当于过去5至10人的工作量。但在点点回收项目产品经理梁晋看来，最重要的不是回收了多少垃圾，而是建立起与居民之间的通道。
近年来，我市也多次尝试垃圾分类。2012年，历下区借鉴外地经验，推行四色分类法，按照厨余垃圾、可回收垃圾、有害垃圾和不可回收垃圾4类标准，每组垃圾箱设蓝、绿、黑、红4种颜色，确定36个单位率先试点推行垃圾分类。由于参与单位意愿不强，分类投放效果不好，工作进展缓慢。
随后，我市又开展以“减量化”为目标的垃圾分类工作。2015年，我市餐厨垃圾处理厂运行，市城管局与600余家单位签订协议书，统一收集餐厨垃圾，用于生物发电。2015年底，全市又陆续设置了520个废旧衣物回收专用箱，目前，平均每天收集废旧衣物2吨。
整体来讲，全市的垃圾处理仍处于缺乏系统分类的状态。同样的，早期住建部公布的国内其他试点城市，垃圾分类均未取得理想效果。
在梁晋和姜健看来，上述情况的原因之一是没有建立起与居民之间的回收通道。生活垃圾中，除六成左右的厨余垃圾，基本都属于可回收的可再生资源。这一通道一旦建立，将大幅度实现垃圾减量。
按照点点回收项目下一步的发展设想，智能回收机通过返现形式，引导居民按要求严格分类，分类合格的予以结算，不分类就不结算或者按最低价格结算，从而让大量居民参与到自觉分类中。
根据姜健调研，包括一些比较发达的外地城市，对于政府进行的垃圾分类宣传，市民的参与度大约在20%左右。而运营智能回收机一年来的统计数据显示，约50%的居民直接使用或有意向参与进来。
回收厨余垃圾需要过成本关
目前，智能回收机不回收玻璃、金属、家电等废品，因为这些废品利润太低，无法覆盖运营成本。而占生活垃圾总量60%左右的厨余垃圾，就更谈不上利润了。
厨余垃圾又称为湿垃圾，如果不进行分类，会对其他可回收垃圾形成二次污染，使其失去回收价值，导致垃圾总量增多。同时，在进行焚烧处理时，湿垃圾会降低炉温，导致二 英的产生，严重影响垃圾处理的无害化。
针对这部分垃圾，2016年，城管部门在锦绣城社区开展家庭有机垃圾就地粉碎处理试点工作。统一采购家庭厨余垃圾粉碎机，为社区250户居民统—安装，开展入户宣传活动，培养试点的居民养成有机垃圾就地粉碎处理的习惯。经过称重统计，采用该办法使生活垃圾减量40%。
2017年10月，演马佳苑小区集中安装了4台智能厨余垃圾收集箱。居民将分类好的厨余垃圾投入收集箱，就可获得积分，积分可以用来换取生活用品。而在演马佳苑幼儿园、南部山区高而办事处等地，还出现了厨余垃圾堆肥等形式。
从成本来讲，厨余垃圾粉碎机每台价格数千元，不可能大范围免费安装，而居民自己承担，就会阻碍推广进程。关于大规模堆肥的方法，外地有的城市曾试点过，但如果当做肥料对外销售或处理，就会面临毒害成分检测等难关。相较之下，姜健认为，小区将自己产生的厨余垃圾堆肥后用作养花种草，可能是种更好的办法，因为不用来种粮食、不进入食物链。
姜健表示，本着垃圾减量的想法，智能回收机也可以实现厨余垃圾的回收，但这部分的成本需要政府来承担。在杭州、上海等城市，有的由政府按居民户数进行补贴，但这种“只点人头不看回收效果”的方式不够科学，不如按照回收量补贴。